父親心梗去世!葬禮上來了100多個戰友「無一人隨禮」 隨後戰友送來「一個包裹」我淚流滿面
我的父親是一位退伍老兵,從小我就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之下,對軍人特別尊重。
我們家住在縣城裡,家裡經常人來人往。
父親在我們縣城裡就有不少戰友。有的時候外地的戰友也會來找父親玩,每次來的時候。父親都會讓母親炒上一桌子的好菜,再把當地的戰友叫上幾個,在我們家吃頓飯。
我特別願意聽他們在連隊的故事,每次那些叔叔伯伯來我家,我都跑前跑後給他們端茶倒水。
在我的心目當中,他們現在雖然都在平凡的崗位上工作,有的還在家裡種地,但是我對他們都非常敬重。
父親性格豪爽大氣,外地戰友來我們這裡的時候,如果不過來找父親吃飯住宿,他知道了肯定會生氣,嫌把他當外人。
父親總說,戰友情勝過一切的情誼。
父親在單位裡的收入也還可以,可是我們家裡一直住在一套60平的小房子裡。
聽母親說,父親的收入基本上都被他一個人花出去了,不管哪個戰友家有了困難,他都會傾囊而出。
一個生活在農村的戰友生病了,父親主動在他的戰友群裡號召大家捐款,他帶頭捐了兩萬塊錢(約9萬台幣)。
其實那時候父親的工資還沒漲上來,一個月才2000多塊錢(約9000台幣),這兩萬塊錢(約9萬台幣)大部分是從親戚家借來的。
這些戰友湊了六萬塊錢(約26萬台幣),給生病的戰友送去了。
在戰友們的幫助下,這個農村的叔叔終於轉危為安。
後來,這個叔叔康復以後,帶了一大袋子花生來到了我們的家,表示感謝。
他說,當時家裡確實拿不出錢給他治病了,他甚至想放棄了,不想拖累家裡。
他永遠沒想到,這些過得並不寬裕的戰友,卻伸出了援助的手,為他湊了那麼多錢,這份恩情他會銘記一輩子的。
父親安慰他說:「兄弟啊,你這說哪去了?咱們可是戰友啊,戰友就堪比親兄弟,你的事就是大家的事,你的困難就是大家的困難。你可知道同舟共濟的意思吧,所以你也別說外話了,以後只要身體健康,比什麼都強。」
從那以後,每到逢年過節,這個農村的叔叔就會來我們家,把地裡出產的東西送給我們一些,表示心意。
父親從來不讓他空手回去,除了留他吃一頓豐盛的飯菜。還總是把家裡的牛奶、茶葉等,給叔叔帶上。
臨走的時候,父親還會塞給叔叔三百二百的,讓他拿回家給孩子買點東西吃,他知道在農村生活不容易。
其實我們家的日子並不寬裕,我母親沒有工作。母親整天念叨著想住個大一點的房子,讓父親花錢不要大手大腳了,但是父親總是說為人一場摳摳搜搜的,幹嘛呀?尤其對待戰友,該大方的時候就得大方。
每年五六月份的時候,父親就開始攢他的工資,因為到八一戰友聚會時,多數都是由父親出錢的。
好多戰友覺得過意不去,就說由大家輪流做東吧,今年你來買單,明年他來買單,可是父親總是悄悄地去吧台把賬結了。
母親說,既然由咱來結賬,那麼也別去那大飯店裡了,去找個差不多的飯店就行了,可是父親總說好不容易聚一次,戰友之間何必去斤斤計較呢?不就是多花個幾百塊錢嗎?
我大學畢業以後,想去一家國企工作。父親的一個戰友就在那家國企負責招工。
但是我請父親幫忙給他戰友打個電話的時候,父親狠狠地批評了我,他說你有本事就去考,沒本事就自己找地方打工,這樣的事你別求我!
父親還說,如果大家都憑關係進好單位,這個想去,那個想去,那不就亂套了嗎?對沒有關係的那些人來說,談何公平、公正?
沒有辦法,我只得去了一家私企干財務工作。
由於家裡沒有積蓄,家底薄,我買房子的時候東拼西湊,勉強湊夠了首付。
結婚以後,每月我還4000塊錢(約18000台幣)的房貸,日子過得很緊張。可我從不向父親伸手。
受父親的影響,我的性格也非常堅強,晚上我有時出去跑出租,我還去附近一個燒烤攤上幹活。
前些年我一直騎著摩托車上班,後來我自己攢錢才買了一輛8萬塊錢(約35萬台幣)的車。
前幾年我父親身體突然出了毛病,他說走路的時候就覺得氣喘胸悶,我趕緊帶他去醫院檢查,醫生說父親心臟不太好,血壓也高。讓我們隨時注意血壓情況。
我讓父親好好保養身體,按時吃藥。
父親馬上就要退休了,應該安享晚年了,父親這輩子也不容易,年輕的時候在部隊奮鬥,回來以後也整天在為生活奔波。
那天我正在上班,突然接到了母親的電話,母親說:「你趕緊回來。你父親身體不好,他突然渾身淌汗,臉色蒼白。"
我趕緊打了120電話,我直接去了醫院。
但是當我趕到醫院的時候,醫生遺憾地搖搖頭對我說,父親是急性心梗,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呼吸。
我一聽眼前一黑,撲通摔倒在地上。
我清醒過來的時候,父親已經去了殯儀館,我撕心裂肺地哭喊著,我根本不相信前一天晚上我們還在一起吃飯的父親,僅僅過了20來個小時 ,就天人相隔了!
我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,我沒辦法接受這一切,我用手使勁地抓地,堅硬的水泥地面竟然都被我抓出來一道溝,我的手指血肉模糊,卻絲毫感覺不到半點疼痛。
我的母親由於過度悲傷,也昏死過去好幾次。她一直生活在父親的庇護下,她習慣了父親的陪伴,父親突然走了,她的天也塌了。
雖然悲傷已經成河,但是當務之急,是需要為父親辦理後事。
母親已經沒了主意,再說她也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,不知道從何辦起。
我雖然也摸爬滾打好些年了,可是我在這方面也沒有任何的經驗,我們娘倆手足無措,不知道怎麼辦才好。
我父親有一個哥哥,還有一個姐姐。
我的姑姑前些年已經去世了,大伯在外地生活。
我打過去電話以後,我的大伯正好在住院,家裡人沒有敢讓他知道父親去世的消息。
我還有一個二姨和舅舅,但是他們的性格和我母親差不多,非常老實內向,我也不想麻煩他們。
想了一圈,沒有一個親人來幫我們。
萬般無奈,我突然想起了父親的戰友。
我打開了父親的手機,我想在他的戰友群裡發布一條訃告,可是想想又怕打擾了大家,給大家帶去麻煩就不好了。
我想了想,就給和父親聯繫最多的一個李叔打去了電話,告訴了父親去世的消息。
李叔一聽就急了,他責備我說:「孩子呀,這麼大的事,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呀?你不用慌,也不用急,你先安慰好你母親,其餘的事由我們來幫你。」
李叔雖然表面上在責備我,但是在我聽起來,那是深深的關愛啊!
李叔的話給了我莫大的安慰,我一下子有了主心骨。
李叔在縣城裡開了一家藥店,他天天在藥店裡上班,很忙碌,但是我給他打完電話十幾分鐘之後,他馬上就趕來了。
李叔過來了,我就像見到了親人,抱著他放聲大哭,我說父親突然沒了,怎麼辦?
李叔強咽下去眼淚,他拍拍我的肩膀說:「孩子,別難過,事情已經這樣了,我們只能面對吧。」
李叔和我簡單合計了一下,父親的後事如何辦理。
他馬上在戰友群裡發布了消息,說父親去世了,第二天開追悼會,希望大家有空的話,盡量到場來送父親最後一程。
我不好意思地對李叔說,大家都很忙,這樣打擾大家不太好吧?
李叔說:「孩子,不要用打擾這個詞,我們都是生死與共的戰友,你父親去世了,這是大事,我相信只要大家沒有特殊情況,就會趕來送別的。」
很快,李叔在群裡發布消息之後,不到半個小時,住在縣城的幾十個戰友就趕過來了。
到了下午,又來了好幾十個人,有我們本縣的,還有外地的 。
到了晚上八點多,父親三個外地的戰友開車跑了1000多里路,也趕了過來。
看到這麼多叔叔和伯伯都來了,我的心裡也一下子踏實了,他們都是我的親人啊!
我要去賓館裡訂房間讓大家休息,但是被父親那些戰友攔住了。
他們說今晚和我一起陪伴父親,陪他最後一個夜晚。
他們的話讓我一下子又淚如雨下。在我們這裡,守夜的人只有親屬,畢竟熬一個晚上也不容易,再說這些叔伯伯們白天風塵僕僕地趕來,晚上讓他們在這裡守一晚,真是過意不去。
我讓妻子趕緊送來了幾箱啤酒,又送來了一些熟食,晚上的時候就請大家簡單吃一點。
這個夜晚是漫長而又短暫的,想到第二天我就要和父親永遠地分別了,這輩子再也看不見父親了,我心如刀絞,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淌。
我不住地看時間,我希望時間慢一些,再慢一些,讓我和父親相處的時間多一點。
父親的戰友們不停地安慰我,讓一定我堅強起來。他們說父親沒了,我就成了這個家的頂樑柱,一定要照顧好母親,照顧好家人,讓父親放心。
他們還告訴我有什麼困難的時候,就在群裡說一聲,大家都會幫我的。
我使勁點點頭,終於理解了這些年父親為什麼和這些戰友肉相連,從來不去計較得失。
這個難忘的夜晚,我感受到了沒有血緣的濃濃親情。
天漸漸亮了,陸陸續續又來了一些人。
所有的人非常沉痛,但是他們依然不停地安慰我,安慰我的母親,讓我們節哀。
父親的葬禮非常隆重,他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退伍軍人,但是受到了戰友們隆重地送別。
100多個戰友聚在殯儀館的院子裡,站成了六隊,成了一個整齊的方陣,他們都已年過半百,來自各行各業,有一個戰友的鞋子上還有泥巴,應該知道消息就趕來了,沒來得及換衣服。
他們神情肅穆而又悲傷,依次走進大廳,和父親告別。
一些來辦事的人,都忍不住停下腳步,觀看這特殊的儀式。
看著整齊的隊伍,我的心再一次被深深的震撼了,這就是戰友的力量,這就是向心裡和凝聚力,是其餘的群體都無法相比的。
來開追悼會的,除了父親的戰友,還有一些我的朋友和同學,還有父親的一些同事。
我找了一個朋友在那裡記賬,有隨禮的就把人名和錢數都記下來,這是人情來往,以後當人家有公事的時候,我還得把錢還回去的。
按照我們這裡的風俗,所有來參加葬禮的人,在父親下葬以後都要去飯店吃飯的。
我已經提前和一個飯店裡打好招呼了,讓他們多準備一些桌子。
父親的葬禮結束,我讓李叔約著大家去飯店吃飯。
但是李叔拒絕了,他說大家都說過了,不去麻煩我們了,也不讓我們再去花那些錢了,大家心裡都很難過,根本吃不下飯。
我實心實意地挽留大家吃飯,但是他們都說來送父親是應該的,父親是他們的老大哥,好多人都受到過父親的幫助,不能再麻煩我們了。
我母親由於傷心過度,已經走不動路,只能先回家休息了。
父親的一些戰友相約去探望了母親,安慰母親一定要想開些,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。
他們匆匆地來,又匆匆地走了,連杯水都沒有喝。
負責幫我記賬的那個朋友,有些納悶地對我說:「你父親的戰友一個也沒有給錢隨禮的,按照他們的交情,應該會隨禮。」
我說:「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,他們能來我就萬分感激了,你看今天父親的後事辦得這麼體面隆重,我感謝大家還來不及,他們能到場表示心意就可以了。」
朋友點點頭說也是啊,今天他再一次見識到軍人太團結了,太值得敬佩了!
到了下午忙完所有的事以後,李叔又來到了我們家裡。
母親不停地感謝李叔,這一天多虧了他跑前跑後。
李叔拿出了隨身帶來的一個黑色包裹,從包裡拿出了十沓整整齊齊的現金。
李叔對我說:「這些錢是今天來的戰友們湊的,你們就不用問是誰湊的錢了。按照咱們的風俗,這些禮金應該下賬,要清清楚楚地記在本子上,但是大家早就想到了這一點,他們說如果記在賬本子上,以後你們肯定還要去還他們人情的。為了不讓你們還了,大家就沒有留下名字。」
「這些戰友家裡有錢的就多出了一些,打工的那幾個就給個三百二百的,大家湊了這十萬塊錢(魚人45萬台幣),以後幫助你母親生活的。」
「你父親活著的時候給大家幫忙不少,大家都永遠銘記在心,現在他走了,我們不會對你母親不管不問的。以後你們娘倆不管誰有困難的時候,我們這個戰友群都會出手相助。」
聽了李叔的話,我和母親都淚流滿面。
我這才懂了為什麼這些戰友在葬禮上沒有隨禮,原來他們在默默地付出,不想讓我們以後還錢,處處在為我們著想啊!
我的心再一次被深深地感動了。
以後我會好好孝敬母親,把這個家撐起來。
我也告訴李叔,父親的戰友們不管誰家有事的時候,一定告訴我一聲,出錢出力,我會在所不辭。
大恩不言謝,我永遠感激父親這個戰友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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